Hypothermia 2.

⚠️年上，伪兄弟，乱七八糟的设定非·常·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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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

 

 

当林俊杰被手机设置的闹钟叫醒时，张怀秋已经出门一段时间了。
  

他睁开双眼，花了几秒的时间让意识回笼，才拿起枕边的手机把闹钟关掉，同时看到了张怀秋传的讯息。

 

［张怀秋］：餐桌上有面包 冰箱里的牛奶记得微波再喝

［张怀秋］：哦还有 你的健保卡也放在桌上了 出门时记得带

 

简单回复个“好”过去，林俊杰就下床走进浴室盥洗去了。

 

……期中考后没多久就是校庆。

 

每年校庆，学生们最期待的当属晚会，除了表演性社团准备的节目外，学生会总会邀请几个小歌手以及在年轻人当中挺受欢迎的独立乐团。日子将近，作为晚会筹办相关人员的张怀秋最近可说是忙翻了天，已经请了好几节公假不说，连周末也不得闲，早上就得到学校开会、确认活动的各个细部事项。

 

因此，这周林俊杰只能自己前往心理治疗所。印象中他几乎没有这样的经验——创伤治疗是很漫长的过程，尤其前期需要家人配合；就算后来渐入佳境，张纹棋和张怀秋也总是陪他一起……喜欢照顾人这点，果然是家族遗传吧。
 

即使一大早就得起床去忙校庆的事，张怀秋仍替林俊杰将很多事安排得好好的，唯一落下的只有提醒他出门记得带伞。

 

走出捷运站的那一刻，巨大的雨声及扑面而来的湿气令林俊杰叹了口气，眼看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，他只能认命冲进雨幕中。

 

很快林俊杰便被彻底淋湿，才到半途他就放弃了奔跑，任由斗大的雨水一点一滴带走自己的体温。

 

如果张怀秋在身边的话，自己今天就不用淋雨了，细心的哥哥不可能会忘记带伞——思及此，林俊杰更懊恼了。

 

这种过分的依赖，该适可而止了吧。

 

人究竟该怎么区分依赖与渴慕呢？还是说，它们本就是类似的东西。

 

林俊杰已经记不清自己对张怀秋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调的了，但是第一次感到悸动是在不久以前，他记得一清二楚。

 

那是一个懒洋洋的周日午后，林俊杰坐在沙发上看起无聊转到的旧电影，早已知悉的情节让人更提不起精神，他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。

 

醒来之时，他发现自己靠着张怀秋的肩膀，身上被人盖上他最喜欢的那条小毯子。轻搔着鼻尖的洗衣粉和沐浴露的香气和自己身上是一样的，让他好安心……

 

摇头挥去脑海中的画面，林俊杰抹去脸上的雨水，走进诊所里。
 

室内开着空调，冰凉的空气立即将他包围。

 

柜台的年轻女子看见一身狼狈的林俊杰时忍不住惊呼了一声，立即翻找起毛巾。

 

在她翻箱倒柜时，林俊杰垂下眼眸，像每个怕冷的人一样，轻轻抱住了自己的双臂。

 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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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俊杰很怕冷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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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年前，林俊杰曾用纸笔告诉心理师，自己总会在夜里反复梦到那场火灾。

  

——那些梦给你什么样的感觉？愿意告诉我细节吗？
 

——很冷。

 

心理师露出惊讶的表情。她以为，那些梦应该要是炽热而滚烫的。
  

……不是的。 
 

燃烧的家中，父母蜷缩在林俊杰的旁边，已了无生气，他躺在地上，放任那颤抖着的稚嫩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。世界将被吞没，视野中，橘红色的火焰剧烈摇晃着，他却感知不到一丝温度。

 

坐在林俊杰身上的人，就是他自己。

 

那双瞪视他的眼眸里充满了痛苦与悔恨，“林俊杰”加重手上的力道，大吼的同时眼眶中的泪水坠了下来，落在他的脸上。

 

「———」

 

他缓缓眨着眼，即使就要窒息也没想挣扎，只是淡淡地想道：真的好冷啊。 

 

宛若坠入冰窖般，周身所有温热都被抽离了。
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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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嘿。”
 

闻声，林俊杰将自己的脸从臂弯抬了起来，看见同桌把一个饭团放在自己桌上。  
  

“看你大概也没什么力气去福利社，我顺便帮你带了一个。”

 

拉下口罩用口型说了谢谢，林俊杰从书包里翻出钱包，拿出硬币放进江悦的手心。 
 

咬着豆奶的吸管，江悦看着林俊杰小口小口地啃着饭团，忍不住道：“你真的不请假回家吗？你看起快死掉了。” 
 

那场大雨顺利让林俊杰感冒了。原先症状并不严重，只是打喷嚏流鼻水，但今天早上他开始感到头晕目眩，全身的力气像被抽干了一般，整个人奄奄一息。

 

林俊杰摇摇头，拿起了笔翻开桌上的笔记本正欲解释，却被眼疾手快的江悦一把按住。

 

“…我知道啦，你想说你不想让你哥担心是吧。”

 

他朝她眨了眨眼，眼神很是无辜。
 

“算了。”女孩翻了个白眼，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
 
 

 

“——38.3度。”

 

张怀秋念出额温枪上的数字。

 

放学回家后，张怀秋还是注意到林俊杰的状态不对劲，发现他在发烧后立即翻出家中常备的退烧药，并接了一杯温水给他。

 

看了林俊杰几秒，张怀秋叹了一声，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子。 “要好好照顾自己啊。”

 

“我看你明天就好好在家休息吧，我会帮你请假。”

 

林俊杰乖巧地点点头，心里却忍不住感到惋惜。明天就是校庆，也就是说，他没法去看晚会了。

 

可反过来想也挺好——这样他就不用看见舞台上的张怀秋了。虽然主持人往往不是众人目光的焦点，但在那些时间里，确实、是被所有人看着的。
 

那样的画面，肯定很刺眼吧。

 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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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上的热度在睡睡醒醒之间逐渐退去，但林俊杰却觉得自己更不舒服了。

 

忽冷忽热。明明刚刚还发着烧，此刻棉被却完全压不住冷意。

 

也许生病真的会让人的神经变得脆弱吧，否则仅仅是这种程度的不适，他怎么就无法承受了呢？

 

离开自己的房间，林俊杰像过去无数个夜晚一样，来到张怀秋的卧室门前。

 

底部门缝透出的光亮昭示着房间的主人还没休息。当林俊杰开门进去的时候，张怀秋正靠在床头用手机程式看着漫画。 
 

“…作噩梦了吗？”张怀秋蹙起眉，语气透露着担忧。

 

林俊杰未作肯定却也没有否定，但泫然欲泣的神情以及身子细微的颤抖落在张怀秋的眼里，与过去渐渐重叠。 
 

张怀秋十分干脆地放下手机，身体向旁边尽力挪出最大的空位，示意林俊杰躺到床上。
 

“我关灯了哦。”

 

不如从前，单人床要容纳两个正在发育的少年有些吃力了，张怀秋于是侧过身，非常自然地将林俊杰拥入怀中，并轻轻地拍着他的背。

 

与他相拥的这个人，身上有着能让自己瞬间安心下来的魔力。

 

然而今天，林俊杰却失眠了。
 

一直到身边的呼吸声终于趋于均匀平稳，林俊杰才敢放任自己伸手揪住张怀秋的衣服，把脸彻底埋进他的怀里。

 

可恨的是，他并不满足。
 

……究竟想怎么样呢？家人已经是最亲近的存在了吧。

 

他忍不住红了眼眶，泪水在棉质布料上晕开一抹痕迹。

 

霸占温暖什么的……

 

林俊杰，你可真卑鄙啊。

2020-02-03  /  36热度